
一本名为《太后与我》的新书近日在香港坊间引起轰动,该书封面上写着:“清朝末年寓居中国的‘北京隐士’;巴克斯爵士回忆录六十八载首见天日!”全书以自传的口吻,叙述他与慈禧太后的情感故事。其实大致自2008年以来,慈禧太后的英伦情人的故事便或多或少在网络流传,如今,该书中英文版同步发行。
闯荡东方,趁火打劫捞大钱
从小娇生惯养、挥霍无度的埃德蒙·巴克斯,由于债务丑闻没法在英国呆下去。1898年,他决定去遥远的东方碰碰运气。他的父亲给朋友写信,希望能照顾自己的儿子,这位朋友便是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看到通晓俄文、日文和中文的巴克斯,赫德十分欣赏,把他介绍到英国使馆。
很快,巴克斯的语言才能被《泰晤士报》远东头牌记者莫理循发现。这时候巴克斯被推荐给莫理循,不仅为他提供中文方面的情报,也替他将有关中文报刊、诏书的内容译成英文。
1898年,戊戌政变爆发,莫理循正在外地旅行,对于这一重大事件全无所知。没有办法,《泰晤士报》只好依靠巴克斯来替莫理循报道消息,结果巴克斯用生花妙笔让《泰晤士报》和莫理循声名大涨。但70多年后,英国历史学家休·特雷费·罗珀经过研究,郑重宣布,这一时期《泰晤士报》的报道,绝大多数是巴克斯出于维持生计需要而进行的杜撰。
出版著作,提供秘闻得大名
1910年,由巴克斯和《泰晤士报》记者濮兰德合著的《慈禧外传》(又称《太后统治下的中国》)出版,该书向西方读者披露了慈禧大量鲜为人知的内幕,出版后风靡一时。书中引用大量“独家资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所谓《景善日记》。据巴克斯自己说,1900年庚子事变期间,他凑巧在一个名叫景善的中层官员家中发现这部日记。它从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开始记载,一直记到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对于义和团运动时北京的情况记载得很详细,而且还记录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宫廷秘事。
这部日记一出现,便为学界重视,比如英国著名外交史家马士在《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中对此书多加引用,建国后国内编撰义和团资料的时候也将其收入。当然,从日记被巴克斯和濮兰德拿来使用那天起,日记真伪就一直是个争议话题。问题是,作者之一的濮兰德也没有见过中文原稿。等到后来,当濮兰德将该书英文稿本赠送英国博物院时,被要求提供《景善日记》的中文原稿。结果巴克斯回信说,自己因为经济困难已经将中文原稿卖了。总之,除巴克斯外,世界上再没第二个人证实见过《景善日记》的中文原本。后来不少汉学家和国外的历史学家以及中国近代史学者研究认为,该日记乃伪造之作。
尽管在北京生活得很不错,因为出书和收藏的关系,巴克斯也获得汉学家之类的称号,还一度在京师大学堂担任教授。但对于巴克斯而言,衣锦还乡是心中的梦想,于是他想着把自己这些年或抢劫或购买的中文图书捐赠给英国方面,赢取名声,并图谋获得母校牛津大学汉文教授一职。
1913年7月,巴克斯捐赠的第一批图书抵达伦敦。作为捐赠人,巴克斯广做报告之余也获得很多盛誉。因为赠书引发的附加效应,他被伦敦皇家学院选为汉文教授。但因为他本人没有学位,也没有出名的专著,虽然被称作汉学家,他期待的牛津大学汉文教授到死也没有获得。他还想着母校能否授予自己名誉文学硕士学位,最终也没有结果。
隐居北京,火爆回忆争议大
心灰意冷的巴克斯回到北京过起隐士生活,吃饭穿衣等完全中式。到1942年左右,除偶尔接受好友霍普利医生的帮助外,他已经为人所遗忘。1944年临死前,在霍普利医生的建议并资助下,巴克斯写就了自己的两本回忆录,一本写自己的年轻岁月,名为 《往日已逝》;一本写自己的清宫遭遇,尤其是与慈禧的往事,名为《太后与我》。霍普利1973年去世前,将回忆录复制多份,分赠伦敦英国博物馆、巴黎国立图书馆等处。
今年3月30日,在《太后与我》即将发行前,《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评论说, “在事业的巅峰期,巴克斯在东方学领域是位受人尊敬的专家……但他的一些资料来源以及说法后来被证明是欺骗性的,他为西方理解中国人生活所做出的贡献有多大或者是否重要,历史学家们分歧严重”。而就在100年前《慈禧外传》问世时,同样是《纽约时报》评论道:“此书堪称权威之作,因为它所依据的事实,全部编译自宫廷档案和太后管家的私人日记,对于这本书即使是匆匆一瞥,也能感受到它卓越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