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儿童文学作品《我要做好孩子》英国版(I want to be good)在欧洲已经重磅出炉了。
▲图片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提供
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我要做好孩子》是中国作家黄蓓佳的作品。她的写作生涯已经持续了五十年,出版了超五百万字的文学作品。年轻时,她的作品偏重讲述知识分子生活,四十岁之后,女儿的成长经历触发了她对儿童小说的兴趣。
▲图片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提供
“1996年,我的女儿小学即将毕业,我陪伴她经历了整整一个学年的‘考试大战’,对孩子们的教育现状有很多思考和感慨。我借用女儿的故事,写了这本《我要做好孩子》。因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物和场景,写起来格外顺利,大约二十天的时间写出这本书。”著名儿童文学翻译家、儿童文学推广人汪海岚(Helen Kay Wang)采访黄蓓佳时,她这样回答。
▲图片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提供
《我要做好孩子》的主人公金铃是一个学习中等但机敏、善良、正直的女孩。为了做一个让家长、老师满意的“好孩子”,她作了种种努力,并为了保留心中那份天真和纯洁,和家长老师作了许多“抗争”。最后,她和同学们一起充满信心地走进了升学考试的考场……
《我要做好孩子》英国版是由英国翻译家妮基·哈曼(Nicky Harman,中文名韩斌)完成的。这次是韩斌第一次尝试翻译青少年文学作品。在《我要做好孩子》英国版(I want to be good)出版之际,韩斌接受了《华闻周刊》的专访。
在韩斌眼中,翻译中国文学作品是她一生的事业。她笔耕不辍已有20多年,把贾平凹、严歌苓、韩东等许多中国作家的作品带给了英语读者。
20世纪60年代末,她在英国利兹大学选择了中文专业学习,从此与中文结缘。后来,她成为了一名翻译理论研究者,曾在英国大学里教授汉语翻译,并推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设立了翻译理论学硕士专业。
在过去的20年里,她翻译了韩东的《扎根》、严歌苓的《金陵十三钗》、张翎的《金山》、贾平凹的《高兴》《极花》等多部中国当代文学作品,并将这些优秀的作品介绍给了英语世界的读者朋友。她翻译的贾平凹的小说精选《倒流河》(Backflow River)曾于2013年获得了中国当代优秀作品国际翻译大赛英语组一等奖。
韩斌也因多年来为翻译中国图书作出的贡献,成为了第十四届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15位获奖人之一。
▲韩斌与中国作家贾平凹合影
在采访时,韩斌说,如果想让中国的好故事被西方所接受,那就需要“很多的翻译人才”。让西方乃至全世界更了解中国,翻译们的作品举足轻重。通过翻译来减少文化差异所带来的隔阂,才能让不同文化间流动起来,中国的文学作品就能在英语世界中得到蓬勃发展。
下面是《华闻周刊》与韩斌的对话:
《华闻周刊》:作为一名翻译家,你已经翻译了数十本在中国文学领域很有代表性的小说,你是如何开始中文学习的?
韩斌: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现代语言,我曾想要学习法语和俄语,但我有一个非常有远见的叔叔。他在1968年时,就认为中文是一门很有前途的语言,并说服我改学中文。所以后来,我去利兹大学,花了四年学习中文。但我第一次到访中国却是在1974年。那距离我在利兹大学学中文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大学毕业后,我做过许多工作,但都与中文或翻译无关。我也从不后悔当时的专业选择。大概在1998年,我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遇到了赵毅衡教授(Henry Zhao)。当时,他让我翻译了作家虹影的小说《K》。赵教授是一位很优秀的导师。在我翻译的过程中,他为每一章内容进行了批阅,也给了我很多创作的自由空间。通过那次翻译,我学到了很多东西。2000年,马里恩·博亚尔斯出版社(Marion Boyars)出版了那本小说。从此,开启了我的翻译生涯。
翻译是一项孤独的工作,我有幸在纸托邦(Paper Republic)结识了很多汉译英译者,他们现在是我的朋友和同事。纸托邦是一个非营利的组织,其使命是在英语翻译中推广中国文学,并支持其译作者。
《华闻周刊》:在翻译完第一本小说《K》之后,你就开始了翻译工作?
韩斌:当我开始接触翻译这一领域时,我就明白翻译将是我要用一生去认真做的事情。我热爱中文,也同样热爱我的母语英语。只有做翻译工作,我才可以同时处理这两种语言。这让我有幸可以向英文读者介绍中国文化和文学作品。
《华闻周刊》:在翻译生涯中,你如何寻找机会?
韩斌:我很幸运地翻译了一些有趣的小说。我也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名知名的翻译家,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去翻译更好的作品。我会一直这么做下去。现在,我特别想翻译女性作家的作品,我也特别喜欢儿童和青少年文学。不过,最重要的是要有好的故事。
《华闻周刊》:在你过去翻译的这些中文书籍中,你觉得哪本书最难翻译?难在哪里?
韩斌:翻译任何书籍都是一件很难的事。在这个过程中要参考很多文化元素,解读很长的句子,分析复杂的写作风格,了解术语、俚语,甚至包括一些不好的语言。你去问任何一名翻译,他们可能都会有同样的感受。这也是文学翻译者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我们都在为同样的问题而奋斗,我们互相交流心得,在讲习班、暑期学校和研讨会上共同探讨这些问题。
对于源于其他文化背景的书籍,如何让英语世界的孩子产生共鸣?
《华闻周刊》:已经发行的这本新书《我要做好孩子》英文版‘I Want To Be Good’,你花了多长时间来翻译?在翻译这本书的过程中,你遇到了哪些困难?
韩斌: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翻译这本书。我非常享受这个翻译的过程。这是我第一次翻译一本有关青少年题材的小说。在翻译开始前,我还有些担心很难找到一个能吸引年轻读者的“声音”。但事实上,翻译起来语言很流畅,我想,是因为作家黄蓓佳写得太好了。但我也遇到了一些小困难,比如如何正确使用学校的术语。我们现在在翻译中使用的是美式英语,而非英式英语。在描述故事中学校相关的各种事情时,美语和英语在很多方面是不同的。比如,美国学生谈论成绩时用“等级”(grades),我们英国学生则用“分数”(marks)……
《华闻周刊》:《我要做好孩子》是一本在中国很受欢迎的童书。讲的是大多数中国孩子共同经历过的童年故事,很有代表性。在这个故事里,主人公金铃跟所有的中国孩子一样,面临学习竞争压力,也努力要成为一名“听话”的好孩子。在英国长大的孩子们在阅读这本书时,能否接受这个点?
韩斌: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在英国和美国的学校里,大多数孩子也需要参加考试,这样他们就能对故事情节产生共鸣。然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会面临同样程度的学习压力,这也是事实。但还是有些人会有同感,尤其是在那些竞争激烈的学校或者那些父母对其期望极高的学生身上。除了学习,这本书也有很多其他的情节,比如主人公玲和她的朋友们经历了一些冒险的活动,我认为这将会吸引所有的孩子。
我感兴趣的是你把“听话”放在引号里面。我认为这本书的中文和英文标题很有意思,因为它是开放式的。正如玲自己所说,“好”究竟是什么?它是指那些取得好成绩、分数,但性格恶劣或不友善的孩子吗?当然不是。“好”的意思是在性格和学业上都很好。而玲对此的了解以及她对人生中什么才是重要的形成了自己的判断。我认为,这些都将会吸引各个国家年轻的英文读者。
《华闻周刊》:2000年以后,在英国,几乎每年都至少有一本中文书翻译成英文并在英国出版,有时甚至更多。这些书籍出版后,还将面临哪些难题?
韩斌:每年不止出版一本中文译作。当然,大部分书是在美国出版,而不是在英国出版。这些书包括了诗歌和非小说类书籍,而不只是小说类书籍。但在过去几年中,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值得关注的是,这些译本的销量还没有达到它应有的水平。宣传推广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读者不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你不能责怪他们为什么不去读这些译本。
《华闻周刊》:英国人更喜欢哪种类型的中文书译本?
韩斌:令我惊讶的是,尤其是在美国,诗歌译作非常受欢迎,科幻小说也很受欢迎。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书籍。但从销量可以得知,读者们都是乐于接受写得好、翻译得好,且宣传得好的小说。
《华闻周刊》:这些英文译本在英国发行后,有什么方面是需要改进的?
韩斌:除了刚才提到的宣传和推广,我认为另一个因素是对优秀翻译的需求。这意味着译者应该得到适当的培训和报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地做好工作。
《华闻周刊》:对于中文书译本在英国出版发行的未来前景,你有哪些期待和规划?
韩斌:我希望有更多的好作品出现,同时,译作者和新书宣传也能有更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把好的文学译本带给英美读者,中国小说就能在英语世界中得到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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